大混小混一帆風順

記得是2005年2月10日的事，那天我友人剛到辦公室：



「王科長你好！」新處長突到訪本科，對著我友人說。



「處長好！」我友人很驚訝地答道。



奇怪的是，前一天我友人才從國外返國，當天係第一天上班，而新處長在我友人出國期間才到職，我友人還未跟他見過面，應該是我友人去進見他，再怎麼說，也輪不到他來見我友人，心裡自然感到很吃驚。



「會不會禮多必詐？」我友人心裡嘀咕著。



我友人服務公職二十多年，薪水高，工作算不上忙，何況上有科長頂著，處長即使有事，多半也只會找科長，自然很涼；且在本單位當科長還真可憐，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得處理；前任處長係處女座，很龜毛，動不動就把他找去，一唸就唸個2、3小時，況且下屬都是些新新人類，眼高手低，很難管。



那時我友人就怕有一天，我也會步上他的後塵，沒想到後來他被調至工會，這下我友人可是想逃都逃不掉；我友人原本打算不接科長，可是好死不死處長換人，處內人事凍結，待退的李處長即使想替本科另外物色個科長，也只好罷手。



本科負責預算控制及經費審核，對各單位送來之會文，如發現有超支、沒有預算、金額計算錯誤、未經有權主管核准或有違法的情形，都有責任要適時提出意見，加以糾正。



在新處長未到職前，就傳聞他很會作官，遇事都不願得罪人，而本科的工作就是會得罪人，因此我友人想如他接處長，我友人這科長鐵定會很難做。



「出納查核別的公司都已不查，我們還要不要查？」有一次我友人向新處長請示。



「可逐步取消」新處長回答。



「你們作的會計檢查可少查幾個單位」又有一次新處長突然下達指示。



「這麼體恤我們，居然要減少我們的工作，會不會有什麼企圖？」我友人心裏很懷疑。



果真沒多久，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；有一次他叫我友人去對我說：「以後公文少提意見，不要破壞本處跟其他部門間的和諧」；此後，如我友人在別單位公文上加註意見，他也不管意見究竟合不合適，皆百般刁難，總希望我友人不要表示意見。



又有一次新處長對我友人說：「以後這個科目的預算都給局長用」，其實這樣做並不合法；局長老早就曾想動用這筆預算，只是一直未獲得前任李處長的同意。



又有一次新處長請假，副處長代理；人事室送會一件公文，內容有不妥之處，本處就表示了意見；次日新處長銷假上班，或許接到過人事室的電話，居然在未徵得副處長同意下，擅自修改了本處意見，氣得副處長怒氣衝天。



前任李處長不但考試及格，且有會計師執照，歷經科長、襄理及副處長，資歷完整，精明幹練，任勞任怨，愛護部屬，且很守法；卻也因為太守法，不愛逢迎拍馬，因此得罪了局長，只好提前退休；而這個趙處長能力欠佳，為保住官位，竟膽大包天拼命地迎合上意。



2005年１２月，一直替他撐腰的副處長提出了辭呈；我友人怕此後沒人幫我撐腰，萬一出事，新處長一定會棄卒保帥，只好也申請退休；後來聽說新處長居然高升了，被挖角去了家大銀行；現在我友人也有點相信「苦幹實幹，撤職查辦；大混小混，一帆風順」這句話的含意了。